【灌高|仙里】 航線

|仙道夢
|夢向創角 泉川里紗

 

 

 

 

 

一張航空機票分別了他們,也航向了另一條航路。

 

 

泉川/

 

  暑假還沒開始前,英國那裡捎來一封航空信件附上機票,日期壓在期末考結束後的翌日。

  父親是個標準的日本男人,沒半張白紙半個黑字說他在思念著自家寶貝的獨生女,她倒是一看就懂了那張機票背後的意思,早在期末考前就跟田岡告了長假。

  仙道也不笨,見到那張機票便曉得自家情人也要跟他告個暑期假,也許是體貼她不曉得該怎麼啟口,他主動打開話匣子聊到她在英國的生活。末了,扔出「記得我的土產」當作他也准了假。

  面對仙道的爽快,她倒有些猶豫跟迷惘。

  登機那天他沒來送人,田岡那天打算把所有隊員留在體育館操練,她寧願他睡飽一點。在英國下了飛機倒是見到父親晃著那頭半白的髮絲,在人群裡找著她的身影,而她主動上前拍了他的肩。

  微微駝著背的父親約莫到她肩膀的高度,泉川有些不太習慣,平常在陵南跟那些高個子相處久了,習慣了抬頭看人的上升角度,常在她身旁的仙道身高也有一百九,雖然她在女孩子間身材還算修長,但跟他湊在一起還是矮了不少。

  「在想誰?」見她恍神的父親清清喉嚨,替他們久違的重逢對話起了頭,嗓音仍是她離開英國前的渾厚,僅是添了少許的蒼老而已。

  她不曉得該怎麼跟父親說到Boyfriend這個詞上,在英國的這些年來,不是沒追求的對象也並非她眼光高看不上對方,而是泉川始終對交往這件事不太主動,通常到後來都和平的分了。

  對於仙道,她懂得自己的心情是有些不同的,愈是重要的人愈無法把他們的關係,用太簡單的詞彙跟重視她的父親說。

  「A Boy。」半晌後,她靜靜的吐出這個詞。

 

 

 

仙道/

 

  一早醒來,她房間整理得像剛搬進來似的整齊。

  響了半天被他半夢半醒按掉的鬧鐘底下壓著張紙條,她的筆跡就跟人一樣秀氣,上頭只提醒今天籃球部有練習別遲到,茶几上擱了把這間居所的鑰匙。

  仙道把紙條揉成一團扔進垃圾桶,自床上起身進了浴室梳洗,發現她的盥洗用品也被清空得不見蹤影,應該是擔心受潮而收起來吧?他搖頭一嘆。這樣看起來簡直像是他被遺棄似的。

  對於難得準時到的仙道,所有隊員毫不留情的擺出副天下紅雨、世界末日自顧不暇的錯愕神色,他搔著那頭招牌的朝天黑髮,無可奈何的擺著手。

  「你是給泉川送行才這麼早起?」田岡在上頭精神訓話,膽子稍大的越野在底下小力推著他的肩膀問道。

  「醒來就沒看到人,鬧鐘應該是她設的吧。」田岡這陣子的神經特別緊繃,也許是擔心他被波及到,她在離開前撥了鬧鐘來叫醒他。

  其實他沒把話給說完整,意識模糊間他曉得泉川小心翼翼扳開他的手下了床,連關門的輕手輕腳他都有察覺到,但清晨不是仙道彰系統運作的工作時間,自然就失了至少跟她說個再見的機會。

  然而她沒讓他送行這件事,說實話有些中了他的下懷,仙道不太喜歡分別,儘管理性上曉得她暑假結束後就會回來,他還是擔心自己一個不注意又扯動她的情緒,讓她捨了英國的父親而留下來。

  在看到那張機票沒個隻字片語時,他就懂得她遠在英國的父親,那份思念女兒的情意重量。他獨佔了泉川里紗這麼久,也許該輪到他來體認日本到英國的距離差。

  仙道沒能記住這兩個國家間的實際距離,倒是記得日本跟英國的時差是九小時。

  他們的距離從零變成九。

 

 

 

泉川/

 

  其實她不太懂怎樣算是交往。

  當初覺得對仙道起了罕見的喜歡心意就順著情勢說出口,後來兩個人自然而然湊在了一起,他也曾說喜歡她,儘管絕大部分後頭還會補上,她的眼;泉川的瞳色遺傳自英國血統的母親,水綠色的。

  四十來天的長假,她有的是時間跟父親慢慢說起仙道這個人還有他們交往後的種種事情,當然那些不該讓父母曉得的親密舉動自是省略。

  「妳太不懂得使性子。」

  父親說,沒半個女孩子會像她這樣,不偶爾對男友鬧個脾氣也不要求些什麼他該盡的義務。女友回到英國度個暑假,仙道沒說半個字挽留也沒寄封信來;打跨洋電話貴至少寄一封信還算便宜了吧?難得多話的父親一臉活像是跟他有深仇大恨似的。

  是了,她不曾主動對仙道要求什麼,那是她覺得沒那個需要。仙道是個對任何事都遊刃有餘的人,懂得分寸也善於拿捏,至少他是少部份能讀懂她情緒的男孩子;仙道也曾在她氣得不同他說話,頂著冬雪在室外等得雙手全身都彷彿結了冰,就等著跟她說對不起。

  這段她可沒跟父親說,否則父親曉得前面那段又會埋怨這男孩的不是。

  末了,父親慣例的嘟囔著自家女兒這麼簡單就讓人拐了。

  泉川曉得自己是父親手心唯一捧著的寶貝,也就默默聽著成串的擔心而沒應話,況且說再多也是讓父親覺得她就是個傻女孩,眼裡只看得到他的好。

  一整個暑假,她打開手機寫了幾封簡訊存在草稿匣卻又在寄出的前一刻刪掉,即使算上了英國到日本的九小時時差,他們許久未見的距離是她怎麼算也得不出答案,而始終未能寄出半封簡訊。

  母親驟逝前的那個下午,她央求母親到庭園看花陪她作花環,當時母親笑著說好呀明天下午等身子好些就陪妳吧。然後,那天夜裡母親的身體惡化到那雙水綠色的眼再也沒睜開。

  她再沒敢求父親求誰什麼事,時間一久,倒覺得什麼事自己都有那個肩膀能擔下,自然也就不再主動對其他人開口請求。

  父親跟他一樣喜歡垂釣,一有釣魚的機會就會拉她一起到河岸甩下釣竿,在英國釣魚要執照也有時間限制的,她沒有執照只能在一旁看著,看久也不禁念起陵南的那片河岸,還有坐在她身旁時而讓她倚著,時而摟著她鬧她的大男孩。

  每天睡前她都偷偷希望一覺醒來就到了回程機票上的日期,可惜的是她起床後還是只能劃掉一天的日期,她跟父親對看了十來年,跟他卻只有一學期的時間,莫怪她一整顆心都憶念著他。

  她天天都這麼說服自己。

  也許,她跟他的時差不是九小時,而是九光年。

 

 

 

仙道/

 

  在她離開後一個星期,仙道就開始覺得哪裡不對勁。

  認識泉川並跟她實際交往前,他實在稱不上是個稱職的男友,仙道的個性好聽點叫悠閒,說難聽些就是散漫,喜好又是那種待在河岸枯等許久也不一定有條魚的垂釣。

  他懂得女孩子都是見到他光鮮的那面才被吸引,於是仙道很早就學會跟她們保持距離,當女孩們心裡的偶像沒什麼不好,男孩子難免都會有這種憧憬;在他的心靈還是個男孩時,也曾經單純的喜歡著誰,但現在的仙道已經不是當初的那個男孩。

  其實她認識他就跟那些粉絲ㄧ樣,被他的球技、被他打球的意氣風發給吸引了目光,但不同的是,她接受了他的一切,那種漫不經心的態度,心血來潮就鬧她的少許孩子氣,還有那項上了年紀的人會作的休閒。

  她對他讓了步,而他亦然。

  仙道明白自己的性子其實很不服輸也有些高傲,但他起了個讓她氣得不得了的禍端,也還是摸著鼻子認了,在冬天的紛飛白雪下佇立她門外站崗,等著跟她說個對不起,被她甩上門拒於千里之外也仍未動氣。

  她就耍了那麼一次性子而已,那時仙道才終於懂得,堅強的泉川里紗背後也有她的畏懼。

  「你要不要給她寄封信?」練習途中,越野沒頭沒腦的提議道。

  「她沒給我住址是要寄到哪裡呀?」仙道刻意邊說邊灌水把話給埋在咕嚕聲裡。

  「嘖。你竟然沒給我問。」

  仙道陪笑,沒說白那封寄來機票的信上有她在英國的住址,她確實沒給他,是他自己發現的。這點他可沒說謊。

  陵南籃球隊上,越野是特別關心他跟泉川的那個人,之前他們差點鬧分手也是他犧牲自己當了和事佬,但有些話他覺得絕不能說出口。

  他在守著一道堤防,有些事如果作了有些話若是說了,堤防就讓水沖出了一個角,整面牆就會跟著被洪水所推倒。

  仙道不是天天都會躲在河岸讓魚看,有時也會上街閒晃,但暑假期間正是情侶升溫的絕佳時期,形單影隻的他仙道只能無奈的搔著頭髮,誰讓她父親一張機票下來就召她回了英國,不然這個暑假他身旁可沒少了一個女友。

  他突然有些懷念他吻著她的眼瞼時,她就偏要瞠著雙眸不讓他得逞,說實話、他說喜歡她的眼有一半是謊話,仙道確實喜歡她那雙水綠色的瞳,很特別也清澈得很美,但最喜歡的還是平常冷靜的泉川少了理性,一臉非要跟他唱反調的稚嫩模樣。

  那是撒嬌。

  小貓揮著被剪了指甲的爪,其實不外乎就是跟主人撒嬌。

  天才仙道對她也讓了步,讓自己變成一個青澀的思春少年,儘管在她面前他仍是那個成熟世故、對任何事遊刃有餘,偶爾鬧著她的大男孩。

  他時常希望翌日醒來後,發現她仍在他懷裡閉著那片海洋,像隻被馴服的貓咪。

  但他一醒來只見到懷裡抱著鈴聲大作的鬧鐘提醒他現實的殘酷。

 

 

 

泉川/

 

  電車晃呀晃的,把她的思緒給拖到悠遠的彼方。

  搭機前父親特別請假給她送行,陪她坐在候機室等著叫號登機。

  「我曉得妳整天就念著那個男孩。」望著不斷切換機程的電子板,父親沒來由的話讓泉川覺得羞赧。

  父親曉得她不是個喜形於色的孩子,平常都把所有的話跟心思往肚裡吞,她沒有逞強,作不來的事也不會攬在肩上,只是習慣不說而已。像這樣被父親說穿自己的心事實屬少見,特別是還扯到她女孩子家的那點情懷自然讓她格外抬不起頭。

  擴音器傳來登機的提醒話語,泉川不自然的起身拉著行李箱的手把,難得結巴的說該準備登機了,僵硬的在父親泛起皺紋的臉旁一吻輕輕說了再見。

  「到日本天色暗了,女孩子家危險,記得……讓他來接妳。」父親的嗓音壓得低低的。

  在她記憶裡,父親是個說話不拖泥帶水的男人,標準的大男人。她無法置信父親那抹猶豫的語調跟彷彿讓了步的話,一回頭卻只見到他閉緊雙唇向她揮著手,往下滑動的電扶梯把父親的容貌及身影緩緩推離她的視線。

  泉川在心裡跟父親說了對不起,她曉得自暑假開始到現在自己的心都在日本,都在那個看著她的眼就能讀出她所有情緒的仙道身上。

  「下一站,陵南高中,陵南高中。」電車上的電子音讓她登時驚醒。

  她被電車晃得有些頭暈,自英國飛回日本也沒休息又立刻轉了電車,拖著一個行李箱東奔西跑的,剛上車把行李箱擱在走道被其他人撞倒,她低著頭開口說了對不起,轉而移到雙腿中間,長時間下來腳也開始有些痠痛。

  搭上電車前,她把那封磨了很久卻寫得很短「我上了回陵南高中的電車」的簡訊,按下發送。

  她靠著車窗看向窗外的景色,指尖摩擦著手機的螢幕,彷彿聽得到時間一分一秒流動的滴答聲響。

  這一刻,她覺得自己稍微懂了什麼是戀愛。

 

 

 

仙道/

 

  下午被田岡操練完,仙道沖個澡就滾上床小睡片刻,睡得朦朧之際似乎聽到手機響了一下,是簡訊,翻個身發現手機落在茶几上,倦意當頭也就胡亂猜測是越野那傢伙要來他住所看些片子;所謂少年情趣的片子。

  當他好不容易醒來搔著貼平的頭髮檢查了手機,很少驚慌的仙道開始有些亂了步伐。

  是里紗傳來的。

  短得很像她的風格,一眼瞄完卻讓仙道差點摔下床,慌張的往下看了傳送時間,估算一下應該再一會兒就會到車站。難得她主動發了封短訊給他,而且天色這麼暗要他讓她一人回家也不安心。

  連頭髮也沒來得及弄,隨便拿件短袖T恤跟牛仔褲邊套邊走,一不小心又差點被絆倒。

  泉川不常開口跟他要求什麼,也幸好田岡讓她當了經理,否則他沒能天天陪她回家善盡男朋友的職責;唯一她要求他的一件事也是溫柔得讓他覺得這女孩子似乎沒脾氣,她要他若是變了心一定要第一個跟她說。

  她不覺得陪他在海岸消磨時間很無聊,她說父親在英國待久了也喜歡上釣魚,起初仙道覺得有可能是應付他的說詞,但看她都叫得出那是什麼魚又信了她的話。

  仙道沒特別喜歡哪種類型的女孩。

  至於泉川是個把話都往肚裡吞的人,但他卻又看不出她有半點委屈,她的態度始終坦蕩又理所當然,越野曾責怪她別把事情擔著自己作,她慢條斯理的說道,語音裡含著些許不解。

  「我作得來的事犯不著再麻煩你們。」

  但仙道看到她扛著籃球的指尖泛起了紅,她是拿得動但女孩子家不需要作這些粗活,當他跟她這麼說,泉川愣了半晌啟口欲說對不起又驟然止住,到後來只點著頭說她曉得了;再下次仙道就看見,她溫婉的拜託其他隊員扛出那一箱箱練習用的籃球。

  他跟她說的話,她全都記在心上。

  一個對自己服貼的女人誰會不要?這就是男人的天性,仙道也不例外。

  仙道不否認,剛開始跟她交往有一半的理由取決於外貌,泉川排不上校花的行列,至少也是他們那個年級出眾的一朵鮮花,而且棕髮碧瞳對男孩子們就像換個口味似的。然而真要說的話,這種漂亮的女孩子到外頭隨便抓都是一把。

  但是泉川不同,她對他不是委曲求全也不是百般忍讓,是讓步也是配合。戀愛是需要平衡的,她不曾為了他打亂自己的步調,而是斟酌了自己的情況再作調整。

  她以他為重又不曾失了自己。

  他就喜歡她這一點,看似沒脾氣沒主見但心裡思量的永遠較同年的女孩來得慎重,她在人前冷靜穩重,但在他面前又像個女孩子那般迷人可愛。

  一點一點的讓他淪陷也讓他不自覺也對她讓步,像是現在慌慌張張的奔出門來接她。

  --突然有點開始想她了。

  想她被他鬧的時候那一抹浮上雙頰的紅暈,還有多了變化的神色。仙道加快了腳步奔向了車站。

  月台上,行李箱旁的那抹身影不曉得要看什麼,踮起腳尖探出了身子。

  前面就是鐵軌了她是不懂危險嗎?

  仙道擰眉快步上前,然後他們的距離從九小時的時差又變回了零。

 

 

 

泉川/

 

  一下車,她就嗅到了那陣英國也有的海風正傳出不同的鹹味。

  雖然再不久就要秋天但天氣還是有些熱,使她開始覺得穿著毛絨外套的自己在這裡顯得突兀,遠方那抹波光閃上她的瞳,她獨自站在漆黑的月台上,踮起腳尖想要看清楚遙遠的海岸。

  「小心摔下去。」

  並不陌生的大手按下她的肩,小心翼翼拉著她的手臂往後退了一些。

  泉川扭頭往後看,是仙道,臉色有些正經,汗水濕潤了他沒抹髮油的黑髮,伸手撫著她的臉像在緬懷什麼似的,一個暑假不見,他的膚色似乎又黑了點,燈光不夠她看不太清楚。

  「……彰?」她曉得他會來,仙道向來有紳士風度,不可能讓她一個人踏著夜路回住所。

  仙道收回了手像往常那樣笑彎著眼唇,主動替她拿了行李箱又逕自牽著她的手,一路上淨說些暑假時隊裡發生的趣事,像是田岡的精神訓話整整多了一個小時,越野現在看到紅色的球就想吐之類的,這個暑假都沒跟她聯絡這件事卻隻字未提。

  也許他們的距離仍維持在日本跟英國的時差。

  她低頭看著仙道握住自己的手,跟平常溫和帶點戲謔的牽法不同,小心翼翼彷彿怕弄疼了她卻又像使勁全力的握著,緊牽著她的大手似乎滲出了汗水。

  好喜歡這個人。在確信了他就在她前進的航線上,她發現自己沉澱了整個暑假的情感全都湧現上來,滿溢而出的喜歡流遍了全身。這是第一次,她這麼喜歡一個人。

  泉川停下腳步開口叫住他,發出像擠出了全身氣力似的柔弱語調,抽回了手用雙手自他身後抱住了她念上一整個暑假始終未能見面的男人。

  「我……很想你--」拖著尾音的嗓音彷彿她的思念猶如一個世紀之久。

 

 

 

仙道/

 

  泉川出乎意料的反應殺得他措手不及,愣在原地連回頭都顯得猶豫不決。

  她不是個容易流洩自己情緒的女孩子,但該說的時候卻異常坦白,這點常常讓仙道有種被反將一軍的錯覺;就像是現在,她努力說出口的話成了推力,打翻了他整個暑假來始終沒表現出來的情緒。

  結果他所畏懼的洪水就是源頭本人嗎?他輕嘆,帶著些許無奈卻又滿足的笑意。

  「……輸給妳了。」

  仙道平常看來像是什麼無所謂的,但他還是有自己的自尊跟高傲在,然而這次他確實被打敗了,平常不輕易說出心裡話的泉川一開口,即使是這麼簡單的話也能讓他壓抑的情感一下子全都爆發出來。

  一回頭見到她困惑的抬起頭,對上她那雙久違的、在黑夜裡仍舊閃動著水光的碧瞳,他聯想到了那片在太陽下閃閃發光的水面。

  下個假日再約她一起釣魚吧?然後,把她抱在懷裡兩個人一起看著海,什麼話也不用說。

  「……彰?」

  「我也很想妳。」

  他難得正經的說道,然後低下頭抵著她的額頭,輕柔親吻著她的鼻尖,往下湊近了唇拿捏著許久未碰觸的雙唇距離,陌生的就像這是他們第一次接吻,滑下鼻尖的薄唇小心翼翼的摸索著她的唇,等著她一個眼神交會,先是輕觸著再完全貼上她微張的雙唇,按在她肩上的手也察覺到她緊張的繃著全身神經。

  仙道從來不曉得一個吻也需要這麼慎重。

  雙唇分別後,仙道不願她見到他有些挫敗的神情,把她的頭靠在自己懷裡,仰頭輕嘆喃喃的說道,「徹底敗給妳了。」

  「……我回來了。」她伸出雙手回擁了仙道,安分的把臉埋在他的胸膛笑了,含著笑聲的嗓音讓他沒看見也能猜出她笑靨如花的可愛模樣;他好想看她笑的模樣卻又不想被她看見自己有些狼狽的模樣。

  算了,之後他有的是機會看她只對他一人露出的溫甜笑靨。

  在接吻的那一瞬間,仙道覺得他才開始跟她談了所謂的戀愛。

 

 

 

 

 

       Fi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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