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夢角中心（含常闇夢要素）
｜夢向創角 裡世香淵
00
眼前的物體，已不能被稱為生物。
她與那顆被埋沒在肉塊間的眼球對上了視線，儘管當中流露著茫然與無助，依然是她似曾相識的眼睛。
於是，她猶如天使般笑得純粹。
眼前的物體已不能被稱為人類。
但「它」曾經是。
01
測驗編號4448，最後一個數字也是4的話該有多好，嗯……不曉得測驗編號4444的考生是誰，只差四號不就跟她同校嗎？這樣的話可以跟對方交換應考證嗎？4444，看起來應該很漂亮。
她撥弄著唯一置於桌面的應考證，百般聊賴的神情明顯有異於身旁那些專注聆聽的考生們。不僅將主審賣力解說的聲音視若無物，腦裡更盡是一些無關緊要的事情。
對其餘考生來說，今天是重要的雄英入學考試，若能擠入雄英高級中學的窄門內，無非是替未來的職業英雄路鋪下結實的一塊磚頭。
可惜的是，她對「雄英畢業」的頭銜與成為「職業英雄」都提不起任何的興致。
至於她會報名且耐著性子來應考，全都是出於祖母的期望，所以就算最後「不幸」落榜，說實話也無關痛癢。
畢竟一切只是在消磨時間而已。
02
在實際發生於己身前，她都以為「一見鍾情」是極其陌生、彷彿存在於不同世界的外星語言－－直到那抹漆黑的身影映入她那隻了無生意的赤紅色眼裡。
她感覺到一股燒灼的熱度自心室偏右的位置蔓延至身體各個角落。
真是唐突卻又庸俗的一見鍾情。她邊發出無聲的讚嘆，邊凝視著俐落解決了無數假想敵的黑影。儘管在旁人看來，她還是一貫的面無表情，但她的內心早已像是當機的電子產品般亂成一團。
那個頭形好漂亮，真希望可以親手沿著他的頭蓋骨一路摸到後頸，那個觸感應該很棒……還有那個鳥喙，被啄到應該會很痛？可是那個渾然天成的弧線，就算被刺中見血也沒有關係，好想摸好想摸好想摸喔。對了，如果肩膀以下還是人的身體的話，好想親眼確認那個連接的部位長什麼樣子！然後，那個影子、是他的「個性」吧？這種個性到底算是無機物還是有機物，不曉得牠會不會說話有沒有獨立的意識，若有應該就算是有機物了。這麼說來，「影子」有血有肉有筋有骨有血管有舌頭有眼球有內臟有腸子有大腦嗎？不行了，好想重組看看。對，好想重組好想重組好想重組好想重組好想重組好想重組好想重組好想重組好想重組好想重組－－重組後牠還會是牠嗎。
幾乎是用盡全身氣力才壓下腦內暴動不已的思緒，她歪著頭、像是瞧見了中意玩具的孩童般笑得天真。
看樣子，得認真起來了。她想。
03
黑髮少女沉默地佇立在測驗會場內的至高點，毫不在乎變得赤裸的身體。
嗯，考試結束後再穿回去就好了吧？她俯視著下方寬闊的景色，側著頭陷入沉思。到目前為止，沒記錯的話，應該已經「重組」了十幾台……所以再來個三十台應該就能確保合格了吧？
一台、兩台、三台、四台、五台、六台、七台、八台、九台、十台、十一台－－被主審稱為假想敵的機器們變成毫無價值的廢鐵被拆解被壓扁被碾碎，在她眼裡猶如稚子手中的玩具，輕易散落成煙花似的碎屑。
對象是無機物的術科考試，簡直像是為了她而設置的。
光想到可以再次見到「那個人」，她便興奮到顫抖不止。
三十台。
緩緩滲出的鼻血，沿著臉龐挪動的弧度，靜寂地滴落在未著片褸的白皙胴體，彷彿被畫家揮灑於潔白畫布上的人工顏料般，虛假且不真實。
測驗編號4448的裡世香淵，像是一具生鏽的機器人，僵硬地仰頭望向頭頂那片湛藍無雲的天空，扯動唇角露出一抹迷離的詭笑，滑開來的左側瀏海下浮現了一個清晰的深闇窟窿。
－－簡直像是敵人Villain。
凝視著深淵的職業英雄們並不可能會畏懼屏幕後一個十多歲的孩子。
僅僅是出自個人的經驗，於內心給予了客觀的評語。
04
「我可以叫你小闇嗎？」
準備動筷的常闇踏陰抬頭看向那名坐在對面空位的黑髮少女，未被瀏海掩蓋的右眼轉動著澄澈的目光，儘管她的唇角浮現一抹輕笑，他卻讀不出對方漠然神情下的情緒。
更重要的是，A班的女同學裡沒有這個人。
他不認識她。
正當常闇仍在猶豫如何回應時，雙手交疊於下顎的女孩毫不害臊地，以迷戀的眼神緊緊注視著他，並自顧自往下說。
「我在入學考對你一見鍾情喔。」
「……………………什麼？」常闇當然不是沒有聽見她說的話。
「也就是說，更簡單地說－－我喜歡你。」她將每個音發得緩慢且標準，但依舊讓他覺得每句話都像是外星語言。
「…………所以，妳是在告白嗎？」腦裡閃過無數個問法後，常闇邊冷靜地提出最直接的問句，邊克制著不折斷手中的竹筷。
「告白……？」稍嫌蒼白的臉蛋立刻浮現明顯的困惑，她皺著眉頭回答，「我不曉得什麼是告白。我呀、只是想要觸摸你，想要重組你的個性－－喏，就是那團黑色的影子，我想要解剖它再重組看看。」
那是掠食者緊盯著獵物的欣喜眼神。
寄宿於他體內的黑影隱約意識到女孩所帶來的危機感，對他發出了沉默的抗議。
常闇踏陰不禁沉思他應該要通報導師相澤還是直接報警。
Fin.
沒有留言:
張貼留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