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R18警戒，性字眼大量使用有
01.
沒有人發現這個世界是空洞的。
所有的人，一天天被空洞給吞噬，拉往滾燙的核心，熔解，成為養分。
這顆星球不是無償生養我們，只是將我們當成栽種的作物，等待採收。
－－這當然是假的。
我的大腦被這種不切實際的棉花雲所阻塞，就算曉得那是虛假的，嘴巴還是不受控制把這些妄想全都說出來。
「騙子紅谷。」
我想，如果人類僥倖活到五千年後，用來罵人的語句應該還是一成不變的吧。
然後，我不再開口，什麼話都不再說。但是，肚子卻變得好餓，好餓好餓。
胃裡的寂寞在跟我說著，好餓。
「紅谷小姐今晚有空嗎？要不要到車站後面的關東煮攤喝一杯，我請客喔！」
燦笑說著話的臉蛋，塗抹著無數種我叫不出品牌的化妝品，但是當我認真看向她的時候，我只注意到她刷長的睫毛糾結在一起，像是蠕動的毛毛蟲。
『妳知道嗎？其實人的睫毛是一種蟲類，牠寄宿在我們的眼皮根部，吸取養分，作為回報的就是努力生長。』
『但是，放任牠滋長的話，有天牠長大變為成蟲，就會吃掉妳的眼球哦。牠們最喜歡人類的眼球了，尤其喜歡吸吮著水晶體的滋味。』
－－不行不行，這個喜歡說謊的習慣果然還是很難戒掉的。
「……請客？」到頭來，我只能緩慢地重複她的話。
跟我同期的工讀生們都叫我回聲蟲，只會卑微重複他們的話。那些事情，我全都曉得。
「那個、我只偷偷跟妳說，聽說明天店長就會宣佈我升正職的事情，難得的機會想請妳一次嘛。」
我看到了。
她的臉其實是被一層人皮覆蓋著，真正的那張臉正在得意地竊笑著。連她自己都沒有發現吧，那張虛偽的人皮會慢慢吞噬掉她，現在撕下來的話可能還來得及保住原本的臉。
但是我不介意，反正我說完以後，她也只會說我是騙子。
「妳果然還是去死吧。」
說完，我提著背包往外走。
也許她說了什麼但我沒聽到，因為那不是她在說話，是人皮在說話。
究竟誰才是騙子。
02.
還是，好餓。
緊緊抱住眼前這個臉上早已浮現無數皺紋，身材也明顯變形的陌生男子。身體獲得一絲溫暖的同時，胃袋卻產生一股強烈的空腹感。
地上散落著他的西裝跟我的制服。
只要穿上高中制服，就會有很多、很多不認識的男人向我搭話。就算沒有錢，我也會跟著他們走，KTV包廂、賓館、公共廁所、對方家裡或是高級飯店，不管哪裡都行。
無論在什麼樣的地點，我和他們在作的事情都是一樣的。
「妳醒了？」
「我好餓。」我捧起他的臉端詳著，對著我不斷喘息的男人正在老化，我也是，誰都是，但只要還活著，依然年輕的我與變得年長的他在溫度計裡都是相仿的數字；我張開雙唇露出牙齒，因為動腦讓我感覺更餓了，「我、可以吃你嗎？」
「可是妳看起來比較好吃。」誤會我的意思的男人再度把我壓在身下。
咕嚕。
不行，我真的餓了。
「那我開動了。」
閉上眼睛咧開牙齒的那一瞬間，我終於想起來真正想對那個工讀女生說的話。
『店長在我體內射精時也說了下個星期會將我升成正職喔。』
－－果然還是好餓。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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